創業啊,真是一件 brick by brick 的事情,今天病了,渾身肌肉疼,頭痛。趴在床墊子上感受一下熱風。迷迷糊糊中,不知怎麼,想起了老家的大黃狗,頂著頭疼起來寫一篇帖子,紀念一下。
大黃是從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抱回來的,全省黃白色,正值冬天,怕凍死,就放在家裡做飯的灶台下柴火堆旁邊,小狗也很可愛,雖然天天叫,過了一段時間也就不怎麼叫了。父親在院子裡的雞窩旁邊用你土胚搭曆一個簡易狗窩,把柴火放了進去,狗窩就正式完工了。
大黃漸漸長大,經歷了所謂的“狗翻腸子”,健康的活了下來,成為家裡很重要的一員。大黃有個習慣,幾乎不在院子曆拉屎拉尿,每天早上一定等著父親開院門,開了院門,大黃一溜煙跑到東邊的野地裡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,萬事之後,大約在野地裡自己撒歡、和鄰居的狗友們“社交社交”,萬事之後,溜達回家,趴在家門口,等待豐盛的早餐---我們家早上的剩飯剩菜。
週而復始,春夏秋冬,一年又一年。那年,我正在念初二,父親是小鎮中學的校長,每天早上騎著自行車去學校,大黃也狂奔在後,送父親上班。這段路恰好要穿過小鎮的主幹道,主幹道是一條柏油路,基本沒有紅綠燈,路上每天都在狂奔著各種重卡拉煤車,穿過的時候要很小心。
一天早上,大黃依舊跟著父親去上班。噩耗發生了,在穿過幹道的時候,大黃不小心被一個急速而過煤車幾乎攔腰輾過,這個時候在前面的父親聽到有鄰居在喊,回過頭來,煤車早已不知去向,大黃被父親放在自行車後座上推回了家,平放在了院子裡。在那一刻看來,要給大黃準備後事了,滿嘴的鮮血,舌頭也掉了出來,腿斷了一條,尾巴也斷了,腰部的毛也掉了很多。那一刻,不忍直視。只能安靜的等待大黃的離開。
那一刻,想了想。於是給大黃煮了一盆子玉米糊糊,從家裡拿出很多年的“雲南白藥”,倒了半瓶子進去,放在大黃的旁邊,大黃只能看看,無能為力。過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再看大黃,依然是眼巴巴的看著,全身沒有任何挪動。要下雨了,把大黃拖到牆邊的乾地上,安靜的看著。
就這樣了過了3-4天,突然早上,父親突然告訴我,那盆表面已經乾巴的玉米糊竟然沒了,我疑惑了半天,只能是大黃吃了,這個時候大黃竟然可以抬頭了。在有了正反饋之後,再次給大黃做糊糊,加藥,止疼片加白藥加一片菜葉子,混入其中。大黃開始趴著進食。這樣大約一個月,在藥力的加持下,大黃可以站起來了。開始增加一些營養,也就是各種更加豐富的剩飯剩菜。
大黃逐漸神奇的活了過來,留下了一些殘疾,左前腿斷了就自動長好但不能彎曲了,尾巴也是一甩一甩。大黃恢復了每天早上的正常的生活習慣,只是不再跟著父親去上班了。
大黃是條母狗,這個樣子,之後一年,竟然社交頻繁,在冬天產下3條小狗。一切真是峰迴路轉。在小狗滿月之後,小狗要送人,考慮到母子連心,也不想把小狗送的太遠,一條送給了巷子東頭的人家,一條送給了巷子西頭的人家,自家留了一條。從此各安。
後來去外地上了高中,半年回一次家。每次看到大黃都已經老了很多,粗壯黃毛開始色澤暗淡。在一次回家後,不見了大黃,父親告訴我離開了,留下了一張厚實狗皮。
再後來,去南方讀大學,母親說拿一張狗皮吧,冬天保暖,我說不用不用,南方冬天不冷。但每次寒假回到北方,在土炕上,褥子下面墊著狗皮,一點也不冷。
……
狗生坎坷,起伏輪迴,不曾放棄生命,不曾放棄愛情,不曾放棄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。
此懷念大黃狗生。
……
— 7.17.2023 頭痛欲裂中的文字。
(後記)這一天是感染 covid-19 了
留言
發佈留言